周越聞言頓時雙目一凝，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的這位雲天劍派修士，他一把抓住劍修少年的衣襟，淡淡地說道：“恐怕不止是猜測這麽簡單吧？我看你似乎是打算與我等合作？”

這位雲天劍派的少年心思縝密、下手狠辣果決，周越不信此人看不出先天元氣墻壁上的那層真氣補丁，若是看不出來恐怕這少年也不會一頭撞在真氣補丁上引起璃傷警覺。此人故意做出這般看似魯莽的行為，很可能就是為了借助化虛境大妖的力量。

負劍少年心中暗暗叫苦，他的確有同化虛境大妖合作的打算，但按照他原本的計劃，探索天柱、搜尋寶物一事的主動權應該被他抓在手上，沒想到天柱處的化虛境大妖身邊還有一個知情者，這無疑對他的計劃造成了很大程度的妨害。

“實不相瞞，我這裏的確有一些和先天至寶有關的情報，而且確實需要借助化虛境的力量，卻不知道友對於這個答覆是否滿意？”負劍少年略作思索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待，他原本打算利用信息差控制探索節奏的計劃已經告破，此時再做出不合作的姿態恐怕只有死路一條。

不過這位雲天劍派的少年還是無形之中給周越設了一個套，他看出周越對於先天至寶不甚了解，心知這一點將來可以利用，或許還能利用信息差挑撥離間。

周越看出負劍少年的小心思，他幹脆地走向璃傷，直接說道：“前輩，他說此處有先天至寶，能夠助人突破到真龍古鳳一般的境界。”

“哦？”璃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，她瞥了負劍少年一眼，隨即將目光轉向周越，傳音道：“你認為呢？”

周越輕哼了一聲，在負劍少年緊張的註視下，不動聲色地傳音道：“此事可信，就算沒有那先天至寶存在，此人也能幫我們找到龍族的秘密。”

“那你就放手施為吧，此人我就交予你看管了。”璃傷沖著周越眨了眨眼，笑道：“我認為那個淩駕於化虛境之上的修為絕不是一件寶物能夠左右的，或許他只是故意編造了所謂先天至寶的功效，以此自擡身份罷了。”

周越輕輕點頭，他當然熟悉一些修士常用的伎倆，不過周越能夠肯定眼前的負劍少年對於天柱處有所了解。

“說說你所謂的‘情報’。”周越瞥了負劍少年一眼，冷笑道：“我可是龍族之人，連我都沒有聽說過此處有先天至寶埋藏，你憑什麽能夠知曉？”

“咳……實不相瞞，在下是一位人類修行界有名的大修士的傳人，我曾經在祖師留下的洞府中找到了與東流之東有關的玉簡。”負劍少年凝視著周越，有些遲疑地說道：“道友或許聽說過祖師的名字……”

“我對於人類修行界還是有些了解的。”周越微微一笑，上前一步湊到負劍少年的耳邊，輕聲說道：“建議你最好不要含糊其辭。”

“祖師的名諱‘樓戈’，不知道友是否聽說過？”負劍少年註視著周越的雙眼，絲毫沒有心虛的跡象，似乎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。

“戈王，樓戈？”周越雙目一凝，他當然知曉樓戈是何許人，畢竟周越也曾經見識過劍傷谷這座劍修聖地，不過此時周越卻沒有表現得太過了解，只是淡淡地說道：“可是那位六帝二十八王中最強的劍修？”

“稱不上最強，祖師曾經說過能夠在劍道之上勝過他的修士比比皆是。”負劍少年搖了搖頭，他凝視著周越的雙眼，低聲說道：“需要我證明自己的身份麽？”

“不需要了，你能報出樓戈之名就已經足夠。”周越搖了搖頭，他根本不在乎這位負劍少年是否是戈王傳人，周越關心的只是這負劍少年與天柱的聯系，他當即指了指眼前的石門開口道：“說說眼前的狀況你準備如何解決？這道石門為何會立於此地？”

負劍少年沒有急著回答，他沈吟片刻，這才若有所思地說道：“據說這道石門是上古時代的一位真龍樹立於此，具體時間早已不可考證，不過祖師曾經探索過這道石門。”

“哦？有什麽發現麽？”周越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，他知道關鍵來了，若是負劍少年打算對他隱瞞一些情報，定然會選擇這個最核心的問題進行欺騙，因為接下來少年的回答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激發石門的關鍵！

“只要按照特殊的規律運起真氣圍繞這道石門正轉五圈，在用先天元氣推開石門便能看見世界的背景。”負劍少年面色一肅，鄭重地說道：“事先說明，祖師也沒有能力在那個詭異的空間中活動，他懷疑先天至寶位於所謂的‘世界的背景’不過因為無法突破最終不得不選擇了放棄。”

周越聞言當即望向身邊的璃傷，朝著後者點了點頭，將負劍少年的話語覆述了一遍，他有些遲疑地說道：“前輩，激發石門的方法大致如此，不過我懷疑其中有詐，還請前輩小心行事。”

璃傷朝著周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，她深吸了一口氣，開始按照負劍少年的指示行動，當她運起真氣走完全程的時候，原本古井無波似的石門之上已經出現了大量忽隱忽現的法印，璃傷當即運起先天元氣，伸手在那石門之上輕輕一拍——

“轟……”

方才還紋絲不動、牢牢固定在玄龍鱗地面上的石門忽然被璃傷推動，發出沈悶的摩擦聲，最終徹底洞開，露出了負劍少年所說的那個“世界的背景”！

“這是……”

周越試探著向石門之中望去，然而他的神識卻根本無法探入那個神秘的空間，周越頓時心中一動，輕哼了一聲，運起破虛快步走向了石門。

“咦？”

一旁的璃傷早在石門打開的時候就已經試著感知石門內的空間，此時她伸出一指手指輕觸門內的空間，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指無法前進半步，那個漆黑深邃的世界似乎在抗拒一切外力的幹涉！

“這是混沌！”

周越心中震驚，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：“所謂的世界背景便是混沌麽？如此說來開天的傳說也是真的了……”

“混沌？那是何物？”璃傷有些疑惑地望向周越，她的手指劃過那虛無的空間，明明指尖沒有任何觸感傳來，璃傷卻無法再讓手指前進半步，她皺了皺眉說道：“這道石門內的世界……給我一種‘完美’的感覺，這種感覺同樣存在於先天元氣當中。”

周越深吸了一口氣，將心情平覆，他斟酌著語言，正色道：“所謂的混沌是開天傳說中的一種說法，相傳這個世界初始之時只有一片混沌，混沌當中孕育了先天之靈與先天至寶。有一日，其中一位先天之靈終於厭倦了那個死寂的世界，他揮動先天至寶劈開了世界！”

“混沌在先天至寶的劈砍下逐漸一分為二，一為陽為主世界，一為陰為混亂空間。”周越略微一頓，接著喃喃道：“當主世界和混亂空間擴大到一定大小的時候，那位先天之靈終於停止了劈砍。”

周越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，他輕嘆了一聲，說道：“然而好景不長，這位先天之靈發現主世界和混亂空間正在迅速縮小，一些新生的事物尚未穩定下來便重歸於混沌，那位先天之靈不得不為人世間帶來了五行大劫，以無盡的五行輪回支撐整個世界存在……”

雖說還有許多細節周越並未提及，但這大概就是人類修行界流傳甚廣的開天傳說，很少有修士真正註意到這一系列的傳說，畢竟這些傳說連許多凡人的國度都在傳唱，其中的許多畫面又太過匪夷所思，修士們對比了自身的力量便下意識地認為這種傳說只是胡編亂造。

“也就是說……這道石門之後便是那所謂的混沌？”璃傷饒有興致地望向石門，她略作思索，興奮地說道：“之前你說過吧，傳說中先天至寶是由混沌孕育而出，這麽說此處或許當真有先天至寶存在？”

對於先天至寶，璃傷之前持懷疑態度，不過在聽聞了開天傳說之後，她卻對這種神秘的寶物產生了一絲興趣，傳說當中描繪的先天之靈劈開世界的景象讓她心馳神往，璃傷認為即便是化虛境之上或許也做不到那個程度，那所謂的先天之靈也許還在真龍古鳳之上！

“咳……話雖如此，但先天至寶究竟是什麽我們卻不得而知，大概是一種利器？”周越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，他將目光轉向一旁毫無動靜的石門，嘆道：“況且我們根本無法踏足混沌，就連當今世上最為強大的化虛境修士都寸步難行，更不用說我等。”

就在此時，那負劍少年忽然出聲，幽幽地說道：“道友應該發現我等無法進入混沌的世界了吧？”

周越輕輕點頭，緊接著他便發現負劍少年正目光灼灼地望向不遠處的一根天柱，周越頓時順著少年的目光朝著天柱望去，一個深邃的石洞頓時出現在周越的視線之中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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